第11章 跟蹤

莫山見少爺這樣，輕輕推了一下他。

賀一堂醒過神來，終於克制住自己，恢覆理智，忙道：“舉手之勞，何足掛齒。江小姐快快請起。”

“賀公子高義，若不是公子相助，我們三個恐怕出不了大牢。大恩不言謝，您的恩情銘記於心。”

莫山招呼新買的丫鬟上茶。

賀一堂道：“請上座，江小姐，嘗嘗這上好的霧頂含翠。”

“看江小姐的裝扮，請節哀。不知小姐接下來有何打算？在下過幾日便要回江寧府，如果方便，三位可以同我一道。在下不才濟水河邊，停著一艘自家的商船，走水路比陸路回江寧府要快近半的時間。”

在聽到賀一堂有自家船回江寧府的時候，江清涼本來是心動了的。她想將父母的屍首帶回老家安葬，只是想到運送棺槨的事並不是多吉利的事。她還沒天真到讓剛認識不久的賀一堂去做這種事。

便道：“多謝賀公子的好意，只是我們在應天府還有些事情要辦，就不打擾了。等回江寧府，再到貴府道謝。叨擾幾日，先告辭。”

說完叫雲星收拾東西，三人準備出發去亂葬崗。

賀一堂扒著門框，道：“你們是要去哪，我可以幫忙呀！”

江清涼略略頷首，回答：“不敢再勞煩，後會有期。”

賀一堂委頓下來，喃喃地道：“我有銀子……很多銀子，能夠幫到你……”

莫山道：“少爺，您是不是對江小姐起了愛慕之心？”不然平日裏雖然遲鈍了一點，但是在生意方面毫不含糊，挺聰明的一個人，現在怎麽跟個傻子似的。

“莫山，你不會懂的……”賀一堂仍然癡癡地看著江清涼離開的方向。

那一年，他十六歲，獨自扛起賀家時，沈重的壓力，覆雜的生意場，還有那些看不清的人心，讓他差點奔潰。那段時日連天空都是灰色的。

一次賞花會，他遇到了江清涼，雖只是驚鴻一瞥，但是卻如照亮了他的生命一般。在他眼裏，江清涼就像金子一般閃閃發亮。後來他多方打聽，也沒有打聽到女孩的消息，只能將她一直在心裏藏著，自己偷偷給取了一個名字，叫仙女妹妹。以及仙女妹妹身邊，有一個眼角有顆星星胎記的侍女。

上天眷顧，讓他與仙女妹妹重逢，他怎麽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。

賀一堂道：“莫山，把你的衣服借我一套。”

“哦，好。”莫山快速拿出自己最好的一套常服。

賀一堂雖然不太情願穿上這麽醜的衣服，但是想到大小姐，他忍痛穿上，帶著莫山尾隨著江清涼三人去了城外。

亂葬崗一個個新土包嶄新地堆在地面上，這是最好的待遇。還有一卷破席子裹著剛扔來的新鮮屍體，沒埋入土，就這樣扔在一個大土坑裏，那大土坑裏發出來一陣陣惡臭。半腐的屍體上一條條白色的蛆蟲蠕動，還有老鼠蒼蠅從白色的骷髏眼裏鉆來鉆去。

江清涼面無表情地跳進坑裏，開始翻動，找江母的屍體。她神情木訥，腦海裏卻不停地回想起父親的頭顱，母親死後不能閉上的眼睛。殺。人的官兵，鮮紅的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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